分屬於火之國與雷之國兩個邊境小鎮發生了沖突，原因是火之國小鎮的鎮長懷疑雷之國小鎮的人盜取了他們的秘寶。木葉接到火之國小鎮的委托，查出真相並奪還秘寶。

有隊長親自帶隊，這大概並不是什麽難度很高的A級任務。君憶落如是想。

事實也確實如此，並不是雷之國的人引起的麻煩，而是在附近的流亡忍者。不慢地殲滅了敵人，奪回了據說是秘寶的卷軸，完成了任務……如果，在小隊以早太傷了腿為代價完成了任務之後，委托人和其同伴沒有一脫外套露出和剛才的敵人一樣的忍者服和護額的話。

倒吸一口冷氣，看著面前突然多出的三十多個敵人。君憶落有些不安，看了隊長一眼。而那個男人的表情並沒有因為面前多出的敵人而變化，只說了一個字：

“殺。”

沒辦法，殺吧。

剛才就知道了，敵人是三戰裏妄圖對被雷土風三面圍攻的木葉趁火打劫，而反被木葉滅了的小忍村……看來，不只是剛才的敵人，還有他們，也是當時活下來的人。

只要知道他們是敵人就夠了。

借著剛才早太在身後放的水遁，君憶落把註了查克拉鋼絲纏到了兩個敵人的手上。拉緊，兩個敵人“嘭”地撞到了一起，躍出，一苦無割喉。向後一仰躲過新沖上來的敵人攻擊的苦無，一腳踢向敵人的膝蓋後側。趁著敵人踉蹌倒地的時候，抽出背後的刀一刀砍下。

還沒來得及確認是不是砍到了要害，身後又有人沖過來，回身，另一只手頂住刀背，架住了敵人的攻擊。那個人的力氣好大，不好……正當君憶落快頂不住了的時候，剛剛結束了自己的戰鬥的止水一躍而下，苦無切進了敵人後頸，幫君憶落解了圍。止水還沒能拿出另一把苦無，身後就又有五六個敵人沖過來。

君憶落橫刀圈住了三個進了自己的戰團，一時無法解決。一個不小心，後腦就挨了敵人一下，鮮血直流。君憶落眼前一黑，差點被敵人直接傷到要害。止水一驚，開了他的三勾玉寫輪眼，“幻術奈落見之術”，然後一把苦無迅速割了敵人的頸間動脈。

“不好，隊長被敵方的三個上忍壓制住了。”君憶落的位置正好看到，小聲對止水說。

“相信他。”止水說著，回頭一看不對，一躍彈出，“早太君……”

止水還沒到早太身邊，君憶落的忍術就先到了位。“土遁土龍彈。”把剛才襲擊早太身後的忍者打了出去，暫時沒了危機。

眼前的敵人還有24個，足是他們六倍的人數。剛才奪還卷軸的時候解決了十多個敵人，也沒少耗查克拉。

“小落你的傷……”

“皮外傷，暫時沒事。”君憶落瞇起一只眼睛，“問題是查克拉快見底了，最多還有一個C級忍術。”

“我還有一個A級忍術的查克拉，止水呢？”早太在身後問。

止水倒是沒說話，在君憶落身邊大喘著氣，君憶落斜了一眼，卻只看到止水眼睛中的紅色一片片褪去。

他早就到極限了吧。

如果剛才戰鬥的時候沒有一上來就砸了兩個A級忍術就好了，君憶落想，止水剛升到三勾玉沒多久，剛才又一直在覆制忍術，本來他查克拉就不多，這就已經極限了吧。

隊長一對三，本就被壓制，這邊戰況不緊，自又過去了幾個。身邊還有……十五個敵人。

“你們先走！”隊長用了一個高等級土遁，一時間塵土飛揚，敵人也失去了他們的位置。

“但是，隊長你……”

“走啊……啊——”聽聲音是隊長因為說話暴露了位置，受了攻擊，“快走啊！你們幾個混蛋！”

止水咬了咬牙，小聲說了一句，“走。”君憶落把早太的胳膊架到自己肩膀上，三人趁煙霧未散鉆進了一邊的樹林。沒走多遠，就聽到身後“哈哈”的笑聲和隨之傳來“砰——”的爆炸聲，以及敵人受傷的痛呼。

自爆術式……以自己的肉體和所有剩餘查克拉制造爆炸的，最後的，自殺術式。

“我們走……止水哥，”君憶落咬著下唇看著停步回頭的止水，然後低下頭壓著嗓子喊了一句，“走啊——！”

“啊。”止水低低地應了一聲，架起早太的另一只胳膊抗在自己肩膀上，看了一眼眼淚早已奪眶而出的早太，閉上眼，點了一下頭，往前躍出。

暫時還沒有敵人跟上來……飛奔中，君憶落壓抑著心中的顫抖感知著身後的狀況。可是，隊長他，隊長他……

突然肩上的重量一沈，君憶落轉頭卻發現早已到了極限的止水已經脫力，突然倒了下去。早太一把抓住止水的後領，把他拉住，才沒讓他從樹端摔下去。

沒有辦法再前進了，三個人只得暫時鉆進了樹洞。君憶落檢查了一下止水的狀況，查克拉透支，人已經昏迷了，一時半會兒估計醒不過來。

“不好，有敵人過來了。”君憶落剛起身就突然發現感知範圍內多了幾個查克拉點，“五個……不，是六個。”

早太倚在一旁的樹上，聽了君憶落的話，做了一次深呼吸，問君憶落：“小不點兒，敵人還有多久能到這裏？”

“五分鐘，”君憶落攥了攥拳頭，“最多五分鐘。”

“是嗎……”早太聽了，瞥了一眼敵人來的方向，卻仿佛松了一口氣一樣，“小不點兒，帶止水走。”

“不行！”君憶落這次異常堅決，“敵人比之前少得多，我留下和你一起戰鬥的話……”

“別太天真了！”早太突然吼道，“在那種爆炸裏，能活下來的都會是上忍吧，連隊長都敵不過他們，你留下又有什麽用？”

而後早太斂了音量，“現在是我剩下的查克拉最多吧？我會在這裏留下他們，絕對不會讓敵人追上你們的。放心，我不會這麽輕易就死掉的。”

“早太，你……”這樣的情況下，怎麽才能活得下去？

“況且，我才是小隊裏年齡最大的啊。做大哥的保護弟弟妹妹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早太反問了一句，然後看向君憶落，皺起了眉瞇起眼睛，“帶止水走，活下去。如果你們中的誰死了的話我絕對不會原諒你們的！”

君憶落緊咬下唇，雙拳緊攥到手心被指甲摳出了血印，沒有動。

這個時候，早太竟然笑了出來，“如果我真的死了的話……吶，小止水和小君憶落都是天才呢。天才們，快點成長為強者，之後給我們報仇吧。”

君憶落閉上眼，一甩袖子，轉身，走到止水身邊，把他扛到肩膀上，“早太……大哥，保重。”

這裏距離木葉太遠，壓根就感知不到木葉內的飛雷神坐標。離火之國邊境反而近……邊境，對了，哨所！這裏離哨所不遠，如果夠快的話……君憶落想著，越發想加快腳下的速度，卻越加力不從心。頭上的傷沒少流血，又沒時間處理，到這時候終於影響了前進。不行，無論如何，無論如何都要找人來救早太……君憶落只靠這樣一個信念撐著，加快了速度往前走。

“小落……”背後突然傳來了止水有些沙啞的聲音，“放我下來……”

君憶落在一棵樹上暫停了腳步把止水放了下來。止水扶著樹幹站起來，身體有些搖晃，“你和早太……剛才的對話我聽見了。小落，這方向是哨所吧？你去找援軍，我去幫他。”

君憶落的瞳孔略微收縮，“不，止水哥你去哨所，我回去。”

“聽話，小落。”止水平覆著自己的呼吸，“我現在用不了瞬身，會晚的……你去，我相信你的速度。”

“相信你的速度”……一個一個怎麽都這樣！君憶落終於還是一個人奔向了國境哨所的方向。沒了肩上止水的分量，確實快了不少。不，這樣還不夠。眼睛瞄著遠處，一個瞬身結束，另一個瞬身立馬接上。再快一點啊！必須要再快一點啊！

三分鐘之後，連續瞬身下，君憶落到了邊境的駐點。拉住了執勤的忍者，兩句話說了大致情況，他們馬上結了一個小隊出發。

“餵，你在這包紮一下，我們過去……”

“請不要這樣說！我來帶路！”君憶落帶著一隊支援沿著最短的線路奔了回去。不是所有人都能連續用瞬身，所以他們只能跑一段用一個瞬身再跑一段。

這樣……不行啊。君憶落的心中想，從早太那帶止水走了兩三分鐘，一路瞬身到哨所也用了幾乎同樣的時間，這樣的話，這樣回去的話，會來不及的啊……

“請……快一點。拜托了！”

趕上了！君憶落一個人最先回到早太和止水的戰場。

君憶落人還沒到，卻先看到了敵人一個火遁沖向早太和止水，迅速結印：“土遁土流壁。”

還好……趕上了。飛奔過來，繞到剛施完忍術的忍者身後，拔刀砍去。成功了！君憶落的刀還沒收回來，卻被一個從天而降的忍者一腳砸到了地上。敵人的腳正踩到她的胸口。好疼……君憶落一下子覺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肋骨是斷了吧。

止水和早太一左一右從兩邊沖出來，敵人沒來及對君憶落下殺手就只得翻身向後跳出。

“援軍呢？”止水問。

“馬上到，”君憶落大喘著氣，說得有些艱難，“在後面，馬上，就……”

“那就好。”早太帶著笑意的聲音。

君憶落撐著勉強爬起來，卻看到早太的右胸早已經被兩把苦無穿刺而過，後背上也有三把手裏劍，還沒拔出來。“早太……”

“我還……不能死呢，現在。”早太說著，絲毫不顧及傷口流出的血液，向敵人攻過去。

止水先到了敵人身邊，幾下近距離對戰，卻只給敵人造成了幾道小傷口。君憶落從敵人背後揮刀到達的時候，止水已經被打飛了出去。敵人只用手就打落了君憶落手中已有些握不穩的長刀，一掌拍在了君憶落的胸口。君憶落斷掉的肋骨大概是紮進了肺裏，當即咳出血。回手從背後的忍具包摸出一柄苦無，向敵人的手腕肌腱劃去，卻被敵人一拳把整個人都擊飛出去。君憶落本以為自己會撞在樹幹上，卻是止水一把接住了她，放在一邊，拿了苦無要再沖出去。

時間，好像放慢了。君憶落直楞楞地看著眼前的場景，耳邊的聲音仿佛都已消失不見，安靜得只聽得到自己的呼吸。

早太就這麽直直地沖了過去。敵人手中的苦無刺進了早太的左胸，蹦出了一朵血花。早太左手死死地扣住敵人的手腕，不讓他掙脫。剛剛傷口中噴薄而出的血還沒落地，早太卻揚起了自己右手中剛剛撿起來的君憶落的刀，大臂後擺，加速，一下子把刀刃沖進了敵人的心臟。

一幀，兩幀，三幀，就這麽一格一格的，兩個人一起向一側倒了下去。

早太！君憶落想呼喊卻發不出聲，想沖過去卻動不了身體，整個人就那麽停在了原地。身邊劃過幾道風聲，援軍到了，可是……可是……終於站了起來，君憶落踉踉蹌蹌地往前走，眼中的畫面卻還是像定格一般。

支援小隊裏的醫忍檢查了早太的狀況，綠色的查克拉亮起在他的胸口。仿佛過了極為漫長的時間，那醫忍卻搖搖頭：“不行了，傷太重。太遲了……”

太遲了……君憶落的瞳孔一下子放大，眼前的畫面也連了起來，仿佛意識終於連上了外界的聲響，連帶醫忍那句“太遲了”也在耳邊無限次回放。

太遲了太遲了太遲了太遲了……為什麽會這樣！

止水哥，對了，還有止水哥……君憶落回頭看止水，卻見他一動不動，緊盯著早太倒下的方向，雙眼血紅，眼中的三勾玉繞著瞳孔開始旋轉，越轉越快，直到突然停下。止水的眼中映出的已不是從前的三個勾玉。鮮血從他的眼角滲出來，流成了兩行。他的眉頭皺了一下，閉上了眼。只那一個動作，仿佛就耗空了他全部的力氣，止水毫無預兆地一瞬間暈倒在地。

太遲了……太……遲了……君憶落腿一軟，雙膝跪地，雙手撐住身體，眼中所能看到的，只有被鮮血浸透了的土地。難道就這樣，難道就這樣……喉嚨中，仿佛有什麽要沖出來。

猛地咳出一口鮮血，疼痛卻沒能讓君憶落暈過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任務的最後，留下的，只有受傷的小獸聲嘶力竭的吼聲。

有一種祭奠，是以血為淚。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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